九零 90

[五七]從今往後

*五夏前提的五七

*咒術漫畫0卷劇透

*自行腦補內容眾多，絕對OOC

五條悟動手的時候很輕很輕…因為他知道他怕痛。

百鬼夜行事件一周後，七海從京都離開，回到東京報告時才從伊地知的口中大概得知了東京這邊發生什麼事。

所以當他感覺到惱人的視線一直在四周打轉時，他一方面厭煩，另一方面是鬆了一口氣。

就連拿到畫著小雞雞紙條的時候，嘴角的弧度也上揚了幾分，露出了幾乎不可見的微笑。

“七海，你最近好像有點不一樣…”有時候還笑得有點噁心，有點像那個白癡。硝子沒說出口下半句。

“嗯啊…”沒有否認前輩的評價，轉而將話題帶到大家最近關心的人身上。

“五條先生的狀況怎麼樣，聽說他沒有將夏油…學長的屍體交給妳處理?”停頓了一下他還是決定用過往的稱呼叫喚，雖然那人已經成為咒術界之惡。

“是啊，丟下一句‘傑需要休息’然後就把上層搞得亂七八糟真像他會幹的事情。現在全都天翻地覆的在找人，要是讓我找到他把人藏在哪，看我不把兩個人都解剖一番！”女醫師生氣的揮舞著手術刀，氣憤的神情中帶著落寞數落著往日的同窗。

沒有遺漏對方黑圈旁泛著的淚光，七海深深的吸氣再呼出。

“硝子小姐，多保重，再聯絡…”重新開口的嗓音透著一絲壓抑，默默的離開了醫務間。

相較於可靠的後輩有點反常，另一個不可靠的同僚正常的太過反常，也是個巨大的問題。

從跟上層開數不盡的會議，到探病騷擾學生日常，以及日常出任務，甚至去應付因為人手不足和咒術師短缺的臨時工作，還有絕不能忘記的甜點美食之旅。五條悟忙得像個沒事的人，卻怎樣都不肯透漏關鍵：夏油傑的屍首在哪。

不是沒有人問起，只是所有親近的人提起關鍵字之時，都感受到一股極度冰冷的空氣劃過脊椎。

雖然當事人馬上笑笑的打哈哈說：”討厭啦~你們都那麼想要傑的身體嗎?”

但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再說第二句話。

“嗨~娜娜~你回來啦~”

七海從京都回來，報告完成終於可以回家的時候，他本想著迎接他的會是溫暖的床鋪，結果全天下都在找的不速之客就悠哉的翹腳在他家的客廳吃巧克力聖代。

“五條先生，請問你在做什麼？”不知道從哪裡吐槽起，冷靜的前上班族決定要先釐清最根本的問題。

“在吃聖代啊~你看不出來嗎?”

明知故問。

“你現在不該在這裡悠哉吧…”問句用肯定語氣結尾，七海脫下西裝外套，解下領帶再拿下墨鏡。整個動作一絲不苟，非常流暢，就像呼吸一樣自然…像幅畫。五條悟心理這樣想著。

腦中不自覺的出現黑髮及肩，俐落的綁著包頭，將燈籠褲套上，再扣上高專專屬鈕扣時纖細的手指，傑也是。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但是我很累了，需要休息。五條先生也需要，所以吃完聖代就儘快離開。”

在五條思緒奔走的時候，房間的主人已經走到他旁邊下達了逐客令。

看著對方的眼睛，靈動了動了動自己的六眼，不行啊…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娜娜~我好像失去六眼的能力了…”

“請不要開玩笑。”聽完五條的一系列發言，七海覺得更疲憊了，但根據過往經驗，這個人說的話要是全相信屎都能吃，所以他決定先採取半信半疑的程度。

“是真的，娜娜，你要相信我!!!”五條彷彿一條黏人的狗抱住了後輩的大腿，順便偷摸兩把把口水往上蹭。

眼看對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五條輕輕嘆了口氣，開始解開眼前的繃帶，一圈，兩圈，極為輕柔、慎重、緩慢…

七海知道大事不妙了。

那人總是美的讓人奪目的六眼裡，沒有光。

***

“總之，這件事先保密。除了硝子小姐，誰都不要講。”

“喔~我也是這麼打算的，不過硝子我也不打算告訴她，畢竟六眼這種血傳術式她也大概沒什麼辦法。”五條輕輕地聳聳肩。

“說得也是…那你還可以使用咒力嗎?”七海反常的拿不定主意，有點焦躁的抓著自己的頭髮試著分析現況。

“可以，一般的術式都沒什麼問題。就是無下限和領域受到影響。這時候要是有特級咒靈來了，就可能有點棘手了~”

“請不要說得一派輕鬆！”

“娜娜~冷靜~冷靜~著急也沒有用，短時間內詛咒們應該也不會有大動作，不會出什麼事啦~”

“請說話有點成年人負責的態度。”

“娜娜~太老古板了，人生得意須盡歡，煩惱太多會老得快！啊~這就是為什麼五條老師看起來仍然像學生一樣，而娜娜像老頭一樣吧~”

“是誰造成我操勞的！”冷靜自持的後輩在疲勞和瘋子前輩的騷擾之下終於有點亂了方寸，大聲了起來。

“我累了，七海。”

無光的眼神突然對向自己的時候，七海第一次發現，五條先生，也是人。

***

起先只是鼻酸。

他失去傑了。

這個念頭在心裡不斷擴大，他不是已經失去他很久了嗎？可是之前傑還活著，可是傑已經叛變了，傑殺了了人，無辜的人。傑已經選擇了另一條道路。傑是唯一的摯友，傑也同時變成了敵人。

我不想當傑的敵人…

可是我也無法認同傑選擇的道路

傑所要的世界我給不起，也不能給…

我們是最強，我是最強。

我們是最強？我是最強？

是因為你是五條悟是最強，還是因為你是最強所以是五條悟。

我真的是最強的話為什麼傑會死

我是最強我就要殺死傑

最強！最強！最強！最強！最強！最強！最強！最強！最強！最強！最強！

我！是！最！強！

我沒有六眼了，我可以不是最強了嗎？

如果我不是最強，我是不是不用殺死傑了？

那傑會被誰殺死？傑說不定不會被殺死，傑會活下來。

傑會活下來。

傑回活下來！

你希望傑活下來嗎？

我….

“五條先生！醒醒！”七海的聲音透著雲霧像光一樣穿透了進來。

原來是夢，好險是夢。

他仍然是最強，傑已經死亡。

在七海的床上，他睡得比想像的香。

昨晚在兩個人都困倦的情況下，五條被推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

“有什麼事情睡一覺再說吧~”被後輩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隱隱有被照顧的感覺，非常新鮮。

接下來繁忙的日常似乎比他想像的還要輕鬆，除了他守著巨大的秘密。

他很習慣擁有秘密，所以沒什麼。

而且這次他擁有守密的同伴。

七海已經習慣五條弄到他家鑰匙隨時出現的狀況了。

神奇的是，他沒有太排斥這種現象。

什麼原因他沒有探究，或許是趕走他嫌麻煩，或許是他帶來的酒很高級，又或許是出差帶回來的麵包很好吃。

總之，日子這樣過也沒什麼，但兩人都知道這只是短暫的寧靜。

特級咒靈的活動報告傳來，上頭理所當然的讓五條去出這趟任務。

“你們一個個找得麻煩真是夠多了！都敢瞞著我！”你跟傑都是。

躲在七海家中，五條悟躺在床上接受硝子的治療，雖然只是小傷，本人號稱用口水舔一舔就好。

但對七海來說，「五條悟負傷」這種天大的事情，他絕不敢大意。

一通電話把硝子氣得差點把自己也解剖了，但同時也覺得安心。

“明天！明天我就要把這件事情上報，開始研究怎麼恢復，已經拖太久了，一刻都不能等！”氣沖沖地摔門離去，留下傷患和照顧者。七海忙進忙出的給他擦汗餵藥端粥，已經好幾年沒生病的五條感覺這種經驗難得的新鮮，甚至有點享受。

等一切安頓，兩人陷入漫長的沉默。

“所以…夏油學長，他好嗎？”七海開口。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五條悟措手不及，即便只是簡單的詢問故人。他嘗試移動，傷口痛了起來，太久沒受傷，他已經有點忘記身體疼痛的感覺。但心是怎麼痛法，他很了解。

“當年灰原出任務死的那天晚上，夏油學長有來找我…”七海沒頭沒腦的繼續說著。

“他說了很多，說他很抱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覺得世界一定有更完美的運行方式，不該讓年輕咒術師枉死，他說你們即使很強也救不了所有人。所以每個人都有變強大的義務。我很軟弱的邊哭邊聽沒有記得的很完全”

“不過有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楚，他說：偶爾我會這樣想，我和悟要是不是最強就好了…”

“……..”

“五條學長，其實你不是最強也沒有關係。”七海不大的眼睛堅定的對上了五條泛白的瞳。

“你就是你，這樣足矣”。

五條悟不是因為最強才是五條悟，因為五條悟本身就是最強。

眼淚是什麼溫度，從他出生起就沒有記憶。

他總是看似瘋癲實則冰冷的傲視一切，

神奇的水滴滑過了他的眼簾和面頰，緩緩地帶來了清晰的視野。

那個清楚到過分的世界回來了，他知道。

失去光彩的瞳，被淚洗刷出了嶄新的湛藍。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だいじょうぶ、僕最強だから！

-fin-

我只是想讓條悟哭XD

然後哭完六眼就好了(???